三 理

沈九
洛冰河

“等清秋”

“你好,我叫祝明宣。”少女甜甜的开口道,坐在对面的男人点了根烟,缓缓道:“嗯,我叫洛冰河,没工作,整天就是家里蹲。”祝明宣闻言一愣,随即就是神情有些紧张,少女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腿上的包,好像随时等待离开一样。洛冰河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,他轻笑一声,“看到对面那栋楼了吗?我爸管理的。”说着,指了指店外的大楼,少女听完,神情终于是放松了下来。




“但是我之前有个爱人,后来他死了。”男人吸了口烟,又缓缓吐出了烟圈,祝明宣被他这么一说,倒是有些不知所措。突然,“啪——”的一声,祝明宣面前的杯子瞬间破碎倒在地下,杯子里的有些水溅到祝明宣身上,她立马站起身来扑干净。“这,这是怎么了?”祝明宣不解的问,洛冰河沉默半响,淡淡的说道:“兴许是闹鬼了呢?”少女闻言,脸上瞬间露出几分害怕。




又是一个“啪——”的一声,洛冰河身前的杯子也倒碎了。但他像是被什么点着了一样,瞬间怒火攻心,对着一旁的空气说着:“沈清秋,你个小没良心的,没给你烧钱用了,你终于知道来找老子了?”洛冰河话还没说完,手指夹的烟忽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甩在洛冰河脸上。




“沈清秋,你清高,你了不起,那你怎么不回来看看我?”洛冰河又对着空气大声说道,站在一旁的少女瞬间呆若木鸡,但她反应过来后,一边向外快速走着,一边打着电话,“帅是挺帅的,有钱也是真的有钱,就是脑子不太正常,还是算了吧,我怕他哪天晚上起来突然给我跳大神。”




洛冰河盯着空气看了半响,一声叹息后,他似乎是妥协了,“行了,给你烧纸那你得在等等,回家了。”说着洛冰河拿起外套走向咖啡店外大门。沈清秋虽然死了,但今天是清明节,地府有规矩,只有清明节和中元节的最近几天才能出来,沈清秋飘在后面跟着洛冰河,他没好气道:“是的好像你有多厉害一样,你要是真的有些能耐,你就去给我烧纸。”




但这些话,洛冰河听不到。洛冰河刚走到大楼前,他忽然又换了条,是一旁极不起眼的冷清小巷子。沈清秋就这么飘在后面跟着他,他以为刚刚洛冰河在咖啡店说的是真的,他想了想,又一股力量,将垃圾摆成了“给我烧纸。”四个大字,就摆在洛冰河身前,洛冰河强压着心中的怒气,“沈清秋,你要是不想你的坟被我扒了,你就乖点。”他又往前走了几步,突然又停下来,“要纸钱没有,要我这命倒是有一条,你要?那你拿去。”




沈清秋被他这语气气的不行,索性直接刮来一阵大风,那大风像是个无形的巴掌一样,一阵一阵的抽在洛冰河脸上,洛冰河自然也知道这是沈清秋搞的,他努力告诉自己,退一步海阔天空。就这样他不断的忍着,终于到了一个单元楼,沈清秋就在后面跟着他,沈清秋刚进去就看到了里面一群鬼聚在在一起,这偌大的楼里,好像只有洛冰河一个活人一样。




洛冰河到家后,半躺在床上,“沈清秋,我说过了,要纸钱没有,今年给你烧不了。”沈清秋就飘在半空中有些不满的看着他,洛冰河顿了一下,又补充道:“你还知道回来看我,就知道你今天会回来。”沈清秋看着他,眼里有些复杂,洛冰河忽然起身点了支香薰,是沈清秋最喜欢的清竹味。




“行了,回来了就好好睡一觉吧。”沈清秋还是没有反应,洛冰河又试探性的喊了他一声,还是没有回应,看样子是走了。他从外套里拿出手机,拨打了一个号码,“死了?死了那最好。”沈清秋闻言,脸色瞬间有些不正常了,他想知道洛冰河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,可又不能去问他。




“现在?行,我马上过去。”沈清秋倒是要看看洛冰河到底能整出什么幺蛾子,于是他跟着洛冰河上了车,车内,洛冰河刚系好安全带,沈清秋正盯着后视镜发呆,忽然对上了洛冰河的眼睛,他如往常一样立马移开了眼神,洛冰河有些发征,但他笑了笑,嗓音有些沙哑,“走了。”这句号好像在说给沈清秋听,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



洛冰河开车到一处郊外地,直到他看到了车的一旁有座坟墓,他摇开车窗,探头仔细往外看了看,是这里没错了。他立马下车,打开了后备箱,拿出了一把铲子,他把那把铲子插在一座坟墓上,随后,沈清秋则是看到了洛冰河在挖人家坟……,“洛冰河,我女儿她已经走了,你还有什么满意的?!”沈清秋闻言看到了一个女人跑向他,将他手中的铲子夺过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。




“我等的就是这一刻,你女儿害死了我媳妇儿,你让我怎么放下?五年了,我等这一刻等了五年了。”洛冰河说着说着,又将那把铲子拿起了,重新开始他的“工作”,沈清秋看着这一幕,好半会,他终于是想起来了。那是一个周六的傍晚,约莫五六点左右吧,沈清秋走在回家的路上,走到红绿灯时,他还特地的看了眼,确认是绿灯后才走,但就是这么一走,谁也不知道左边突然来了辆车,将他狠狠的撞在地上。




于是沈清秋死在了那个周六的傍晚,他依稀记得,洛冰河还在手机里和自己说,想喝自己做的鲫鱼豆腐汤了,他那时笑着答应了,他记得自己是要回家给洛冰河做鲫鱼豆腐汤的。那不过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周六了,事情一出来,没过五天,关于沈清秋被车撞的事情,突然被压下去了,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



久而久之,大家也都忘了。但只有洛冰河记得,他怎么敢忘,他最爱的那人死在了回家的路上,而害他的人却能好好的,多可笑啊。“洛冰河,他们两人现在都死了,你现在搞这些又有什么用?算我求你了,放过她吧。”沈清秋看着那女人在一旁咆哮,只觉得恶心至极,他被她女儿撞死的时候,怎么没见她有过惭愧的样子。




“你是什么狗杂种?”




“你也配提他?”




“你真以为有钱了不起?你要是在拦下去,老子明天一早就把你家烧了。”洛冰河对着那女人恶狠狠地说道,那女人或许也是被吓着了,疯疯癫癫的跑走了。洛冰河把别人的坟挖开后,他也没打算填,随便擦了把手,就上了车,沈清秋则是一直跟着他。他刚点了根烟,瞬间又灭了,洛冰河一愣,问道:“沈清秋?沈清秋……”沈清秋半响后,回道:“洛冰河。”可惜他听不到。




沈清秋又刮来了一阵微风,打在了洛冰河脸上,不痛不痒的。洛冰河盯着后视镜看,半响后,他终于是笑了,“我就说嘛,你那么爱我,怎么可能舍得让我受委屈。”沈清秋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他一个人絮絮叨叨,诉说着这几年的委屈。“走了,去给你烧纸。”洛冰河又发动车,走向了沈清秋的坟墓。




他提着一大把纸钱,点了火,烧在沈清秋的坟前,他喃喃自语着,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我吧,还有,我想喝你做的鲫鱼豆腐汤了,我没给你烧纸,我是想让吧回来看看我,还有,上次咖啡店的事情,我不过是在赌你会不会回来罢了,”沈清秋闻言,突然感到鼻子一酸,他才知道,原来洛冰河一直都是这样,根本没有什么续弦,只有洛冰河是在招引自己回来罢了。




洛冰河把纸钱烧了一大堆,直到纸钱烧完后,他盯着沈清秋的墓碑看,“真遗憾,早知道是这样的话,我就应该开车去接你的。”沈清秋也看着洛冰河,过了好一会,他淡淡道:“洛冰河,祝你平安,我走了,以后记得给我多烧点纸钱,没准我哪天心情好就回来看你了。”沈清秋最后看他一眼,他的时间不多了,他最后吻了吻洛冰河的脸颊,可惜透过了,但洛冰河不知为什么,好像有感应一样。




沈清秋看着太阳逐渐升起,他回了坟墓内。洛冰河看着他,笑了笑,走上车,随即,那辆黑色的车逐渐消失在沈清秋眼前。“阴差大人,跟往年一样,给一个叫做洛冰河的人挡灾。”沈清秋将那些刚烧来的纸钱大把大把的给了白无常,白无常拿着账本,写了“洛冰河。”三个字。




处处不提爱,但是处处又都是爱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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